愿 做 红 烛 照 后 人
——记黑龙江省伊春市铁力市工农乡兰河小学教师仲威平
黑龙江小兴安岭南麓坐落着一个普通的小村——铁力市工农乡兰河村,这里有一位默默无闻的教师,坚守着“一人一校”,一干就是 20 年。 20 多个寒来暑往, 20 多个春华秋实,每天上下班要走近 20 公里乡村土路。有人计算过,这位名叫仲威平的教师,20多年来走过了 7 万公里“送学”路。
一句淡淡的承诺,一留又是11年
43 岁的仲威平自 1987 年参加工作便在铁力市工农乡兰河小学担任教师。这个偏远的教学点,最多时有十几名学生,最少时只有 4 名。
1998 年,铁力市撤并兰河小学,多数学生由政府提供交通费到另一所小学就读,可 14 名学生由于家庭贫困、单亲、智障等原因无法转学,面临辍学。兰河小学最终被保留为教学点,但没有教师愿意留在这苦地方。“我留下来吧”,已在这所学校任教 10 年的仲威平一句淡淡的承诺,让自己一留又是11年。
因为仅有仲威平一位教师,学校所有课程都由仲威平一个人教。为把孩子们教好,仲威平常常备课到深夜,逐步探索出一套“动静搭配”的独特复式教学法。
每个星期一早上,仲威平都要带着 8 个学生来到教室外举行“升国旗”仪式。她说,要让全村的孩子只要一看到这面国旗,就想起学校,就愿意天天来上学。
仲威平守着这个教学点,既当教师又当勤杂工,锄草、烧炉子、钉窗户 ……学校附近的路况非常不好,每到春天冰雪融化的时候,白天还是一片泥泞的土路,到了晚上就冻成一条条冰凌,骑着自行车的仲威平经常会摔倒。严重时,连人带车一起滚到路基下。于是,仲威平的背包里每天都装着螺丝刀、钳子、气门芯,她说:“有了这些,就算车子出了问题,也能及时赶到学校。”
一个夏日,仲威平骑车去学校,刚骑到半路,突然下起了暴雨。到了学校,仲威平就像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从里到外都湿透了,仲威平只好让学生到教室门口等一会儿,把衣裤脱下来拧拧雨水再重新穿上。穿着湿衣服讲课,仲威平没过一会儿就冻得浑身发抖,但她一直坚持把上午的课上完。中午放学,五年级学生王颖发现,仲老师带来的馒头被雨浇成了一堆碎末,她就回家让奶奶给老师烙了两张饼。看着王颖顶着雨送来的两张饼,仲威平流下了热泪。事后她说:“说实话,通过这 20 多年的工作,我觉得自己挺坚强的,什么苦和累都难不倒我,我从没流过一滴泪。可学生对我的那种质朴的爱,一下子触到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一个冬天的早上,外面下着大雪,通往学校的路非常难走。为了不耽误学生们上课,仲威平干脆一路小跑往学校赶,两个多小时后,她终于赶到了学校。学生们站在教室门前眼巴巴地看着她说:“老师你说过,天上下刀子你也要来教我们,所以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一席话说得仲威平热泪盈眶。
其实,距离仲威平的家不到两里地就有一所小学。 20 多年的时间里,仲威平有好几次调动工作的机会,可她总是说舍不得那些孩子,抛不下孩子们那等待她的一双双渴望的眼睛。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总是毅然地扛起肩上的责任
曾有人按仲威平每天上下班骑车 40 里路,一年按 180天计算,仲威平一年走过的路是 7200 里, 24 年下来就是 7 万多公里,比绕地球赤道一圈半还多。在 20 多年的教学生涯中,仲威平遇到的困难绝不仅仅是路途的艰辛。可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仲威平从没有向领导提出过任何要求,总是毅然地扛起自己肩上的责任。因为她知道,成就一个孩子,就造福一个家庭;成就一个家庭,就造福整个社会!
每到学期开学,仲威平都会用自己的钱给孩子们买许多学习用品;每当孩子们的衣服破了,穿的鞋露出了脚趾头,仲威平就会从家里带来衣物和鞋子给孩子们换上;农忙季节,家长没有时间照顾孩子,仲威平就经常帮孩子们整理个人卫生,洗脸、系扣子、系鞋带 … …
在仲威平的学生当中,有一名叫苍海,母亲是智障,说话口齿不清,父亲患脉管炎走路十分困难,但一家人还只能靠父亲外出打工养家糊口。苍海 13 岁才上小学一年级,在仲威平慈母般的关怀下,坚持读完了小学四年级。 2006 年 8 月, 17 岁的苍海到修理部学徒去了,临走时给仲威平深深地鞠了一躬,眼里含着感激的泪花说:“仲老师,谢谢您,是您教会了我读书写字,更教会了我怎样做人!”
谢颖和高亚文是仲威平班上五年级的两名女同学,都是父母离异、由奶奶抚养大的,家境十分贫苦。对这两个孩子,仲威平不只是教她们学习文化知识,还细心地关心她们的生活和思想,两个孩子早已把仲威平当成了妈妈。
12 岁的张楠是个智障孩子,一年级念了两年,二年级念了三年。几年来,仲威平从没放弃过他。如今,张楠已经能流利地背出“小九九”了。
四年级学生张新宇父母离异后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仲威平上音乐课的时候教学生们唱 《 世上只有妈妈好 》 ,可张新宇就是不唱,问他为什么,他说:“我妈妈不好,不要我了,我恨她。”后来,张新宇自己把歌词中的“妈妈”改成了“老师”,唱起了“世上只有老师好 … … ”
热爱教育,是出于一种朴素的情感
过度的体力消耗与长年饮食不当,使仲威平积劳成疾。由于学校一直没有饮用水,仲威平需要每天从家里用瓶子带水到学校喝。冬天,上班的路上水结成了冰,到了学校冰又化成水;仲威平带的午饭也是这样。长年三口干粮两口水,饥一顿,饱一顿,使她患了很严重的胃病。 2003 年,仲威平患病,医生建议手术治疗。可仲威平想,手术后一休息就要一两个月,学校只有她一名教师,那些等着上课的孩子怎么办?为了不扔下孩子们,仲威平暂时放弃了手术,疼痛严重时就一边打点滴一边上课。一直坚持了三年多,实在挺不住了,才在孩子们放假期间做了手术。俗话说,自古忠孝难两全。仲威平的儿子正在读初二,她虽然想尽量抽时间照顾儿子的生活学习,可学生们期待的眼神让仲威平感到这些孩子更离不开她。仲威平的爱人和儿子始终默默地支持和理解着她。
仲威平的母亲患有严重的糖尿病和心脏病,为了照顾方便,她和爱人商量把母亲接过来一起生活。 2007 年夏天的一个早晨,老人对女儿说:“今天你别上班了,在家陪陪我,我不舒服。”可仲威平想到那些孩子还在等着她上课,就安顿好母亲赶到学校去了。没想到,这一走竟是和母亲的永别。
当课上到第二节时,仲威平得知母亲病逝的消息,她骑上车疯了一样往家赶……
许多人问仲威平,这么辛苦工作图的是什么?仲威平始终这样回答:“其实,我热爱学生,热爱教师工作,只是出于一种朴素的情感。 24 年的时光,我的豆蔻年华已不复存在,额头上也早生华发。但我把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了学生,献给了教育事业,我感到很值得。虽然,我教出来的学生还不足百人,但我充满了成就感。”
大学毕业后在德国进修的孙德利学成归国,他最急于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去看望自己的启蒙恩师仲威平。用孙德利的话说:“儿童时代,我从老师身上学会了爱自己、爱别人,今天,我要把爱献给家乡,献给祖国。”
有这样一首诗:我是一个老师,我把手中的红烛高高举起,只要我的鸽群能翱翔蓝天,只要我的雏鹰能鹏程万里,只要我的信念能坚如磐石,只要我的理想能永远年轻,我情愿燃烧我的每一寸躯体,让我的青春乃至整个的生命,在跳动的烛火中升华,在血液的鲜红中奔腾…我不会用金钱的尺子来丈量我的价值,因为我知道,我不是栋梁,但我的事业是栋梁,我不会让我知识的清泉变为一滩死水,因为我知道,我不是未来,但我的事业是未来。在高大的灌木面前我不曾气馁,因为我拥有大海一样的胸怀。我骄傲,我是一个老师。我是一个老师,我无怨于自己的奉献,我是一个老师,我无悔于自己的选择,我是一个老师,我无愧于自己的称号。我骄傲,我是一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