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絨花树(下)
66届张燕琴
忘不了为参加汇演我缠着杨老师给我化妆并要求一定要把脸蛋儿化成绒花的红粉;忘不了毕业考试过后理工文史分班,老班同学三三两两聚在绒花树下互相约定,不管高考到了那个城市,有了机会都要回到母校的绒花树下相会,忘不了.........,太多的忘不了,忘不了绒花树与我们一起分享的那青春岁月里的欢笑,快乐,烂漫和天真。
绒花树见证了我们的欢笑也陪着我们经历了暴风雨的折磨。毕业考试过后还没有等毕业证发到手里,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一下子平静神圣的校园炸开了锅,温柔优雅的绒花树失去了它习惯了的欢乐静谧环境。那些日子铺天盖地的大字报贴满了树下的墙面,连它斜斜的树干上都沾满了。
高音喇叭挂在了枝头,刺鼻的大字报上的墨汁味掩盖了那淡淡的绒花香,不知所措的绒花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住了,惊慌的花树叶无奈的落满一地,,绒花树失去了往日的欢笑,宛如小喇叭似的绒花,被挂在他枝头的大喇叭所代替,随之而来的是打倒牛鬼蛇神的狂呼和批判恩师的叫喊,疯了,失去理智的人都疯了,那时那刻纯洁被亵渎了,美好被破坏了。
我真希望绒花树的花和叶都像它的叶一样不只日落而和,而是日出也和,这样它就看不到那任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幕令人心惊胆颤的揪心画面。
也就是在哪个原本应该绒花树开放最美的季节我提前离开了苦读三年的母校,随父母回了山东老家,匆忙离开学校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时间再看一眼绒花树那红红的花,闻一闻那淡淡的香。
绒花树饱尝严寒,历经风雨,积极向上,鲜艳的花朵忍耐骄阳迎空而放。它让人看到了它的美丽,想到了它的柔情,欣赏了它的高雅,想到了它的坚强。多少岁月,魅力依旧,清香依然。时间的长河如“一江春水”把一切欢乐和泪水都冲到了永远看不见,再也回不来的地方一去不回头。
能记下的可能就是人生中比较重要的,欢乐也好,泪水也罢回忆起来有酸有甜,各有各的滋味,都是有趣的,这就够了。50年过去了我真想去看看那几棵绒花树还在么?前天与老伴儿来到母校,进去看看它们是不是还立在教室路旁,抬眼望去我们教室的位置上已经立起了高高的楼房。
不管绒花树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都不重要,因为那粉扇似的花,锯齿似的叶,大伞似的花冠,甜甜淡淡的清香都驻扎在我的心底,在我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里永远留下了绒花树的那份绮丽,那份恬淡,那份美好,那份青春,那份永远舍不下的眷恋,这就够了。
我爱母校校园的绒花树。